小时新闻记者专访《小舍得》原著作者鲁引弓南俪过度了,就变成田雨岚

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采访人员陈宇浩
做孩子的,永远忙于上补习班、参加选拔考试;当家长的,总是在彼此角力,被裹挟着踏上“鸡血”之路。他们争吵、愤怒、迷茫、焦虑,全都为了“成绩”二字。
这,就是热播剧《小舍得》所呈现的家庭生活常态。
有观众夸它真实,认为这就是当下中国父母的众生相;也有观众提出批评,认为电视剧“贩卖焦虑”,看得人“恐婚恐育”。
一部影视剧,何以挑起全社会对教育的焦虑?
日前,在“浙江新华·钱江晚报”2020春风悦读榜颁奖盛典上,采访人员专访了热播电视剧《小舍得》原著作者鲁引弓。
他说:电视剧就像镜子,映照出现实中的自己,映照出我们现在教育的问题是缺失一点善良,“所以,千万不要给这部作品太早地贴上标签,大多数‘怪兽’家长看完都跟我反馈要对孩子温柔一点。”
小时新闻记者专访《小舍得》原著作者鲁引弓南俪过度了,就变成田雨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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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引弓,浙江省作协副主席,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,浙江传媒学院教授,曾任钱江晚报副总编辑,红旗出版社总编辑,浙江日报报业集团数字采编中心总编辑。著有“中国教育四重奏”丛书(《小别离》《小欢喜》《小舍得》《小痛爱》)等长篇小说作品。
不是家长喜欢比,是怕孩子跟不上
小时新闻:
从《小别离》《小欢喜》到《小舍得》,都正好切中了当下的社会热点和教育痛点,您好像对这类题材特别感兴趣。
鲁引弓:
《小别离》改编成电视剧后很受欢迎,我作为作家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是我有一个垂直的受众群,这些受众群会在微博、微信上与我进行互动,有时候会点题。
2016年11月,我看到媒体做了一个课外补习班的连续报道,于是在朋友圈随便转发了一下,没想到收获了不少家长的点赞和跟帖。有很多人说,“鲁老师写写小升初吧”“写写我们怎么补课”“写写我们的苦”“写写我们这种怪兽家长”……不仅是我们国内的家长,还有很多海外的华人家长,范围如此之广令我吃惊。
既然有人给我直接点题,我就会有意识地去注意生活中补习的现象,比如写字楼上补习班的招生信息,晚上穿墙而出的家长管小孩子做作业的声音,还有跟我互动的家长会特别带我去补习班卧底。我也会采访很多家长,我记得有一位上海的家长在地铁里给我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,她讲她孩子补课的情绪是破土而出,深深地感染到我。其实,我之前写的小说是职场、房地产题材,教育是集中这一段写得比较多,所以是教育题材拥抱了我,不是我主动找它。
小时新闻记者专访《小舍得》原著作者鲁引弓南俪过度了,就变成田雨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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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新闻

在您在前期的调研中,有什么事让您触动比较大?
鲁引弓:
我记得有位小学老师跟我说,现在幼儿园上来的孩子白纸一张的很少,有些一年级的孩子都学到四五年级了。没学过的孩子,大部分是跟不上的,因为小朋友如果学过了,是坐不住的,那无形中老师讲课的速度就会加快。这就是教育生态的问题——没学过的孩子会觉得我是不是比别人笨,他们不知道别人在外边补课,这就摧毁了他们的自信。所以,不是家长一定要冲在最前面或是家长之间喜欢攀比,而是怕孩子跟不上。
我记得有位家长说,如果不给孩子补课,她怕孩子长大了会埋怨自己,“妈妈你该管我的时候没管我,那时候我啥也不懂。”但人性都是矛盾的,每给孩子加一门课,家长心里都是很痛的。还有一点我比较吃惊,我去问小朋友都补几门课,以为他们会诉苦,没想到十个小朋友有七八个挺高兴的告诉我“补三四门”。这个时候你真的会心生怜悯,因为小朋友都认了,他们都习以为常了,可你能想象我们未来的一代是补课刷题的一代吗?
南俪过度了,就变成田雨岚
小时新闻:
作品中南俪和田雨岚是两个极端,您更认同哪个教育方式?
鲁引弓:
我的价值观,和作品没关系。我写这个小说的时候,身份是调查采访人员,因为全民小孩集体补课,以前我们(这一代人)没有碰到过。之所以《小舍得》引发热议,一个是涉及千家万户,因为孩子是我们的未来,教育话题实际上就是一个关于未来的话题;二是因为这是个新现象,说明教育生态发展很快,家长的经验跟不上了。
以前我们可能觉得补课是教育资源稀缺的一种恐慌。不是的,以前教育资源也没有现在好嘛,也没见这么补啊,为什么现在弄成人人都要补课了呢?我心中的健康教育是适度的、从容的。我们的成长是未完成的,并不是说我们走上社会之后就不需要学习了,人永远在成长,永远在学习。既然有这个观念,那我今晚的作业没完成又怎样呢?不需要对孩子这么焦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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